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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人】【明了】无爱


爱是不存在的。奖赏系统的激活,多巴胺的分泌,成瘾机制的作用,欢喜欣快的体验不过是大脑活动下的反应,人总是容易受到生理的制约,所谓的爱只是一场毫无意义的危险幻觉。

飞鸟了握住不动明的手从泳池里费力地爬出来。前段时间安息日与流氓混混们一场恶斗的痕迹还存留着,他的腿上打着石膏,伤口没有完全愈合,走路也都还不利索,对于友人把他直接扔进水里这种事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再退一万步说,就算他身体精神状况俱佳,以普通人类的躯体与恶魔之力斗争也未免太过于自大。了向来是个清高倨傲的人,绝对不会有妄自菲薄的可笑念头,但在和明抗争这点上,他还没怎么实践就直接投降举了白旗。

湿漉漉的衣服黏在皮肤上的感觉很不舒服,阴冷潮湿又沉重,而左腿神经隐隐传来的疼痛更是不妙,医生告诉他虽然他身体恢复得很快但也应当静休,他没有遵从医嘱,在落入水中后也没有及时止损,反而合着明胡闹了一场,现在报应来了,甚至比他想的都还来得迅速。

但明并没有察觉到了的心思,胡乱地抓自己的头发问他毛巾在哪里,他有点烦躁地把自己扔入沙发指了指卫生间,明就步伐欢快地跑过去,回来后还替他拿了一条盖在脑袋上。他随意地擦了两下了事,明却不依,说这样容易感冒,仔仔细细替他把头发擦得半干才撒手。

但随后的结果证明,事情已经发生再怎么补救都效果甚微,以及明无意立下的flag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抽掉的,了还是意料之中又情理之中地患上了重感冒。

在明给了打了多次电话都无人接听后,明意识到了不对劲。因头脑昏涨而躺在自家床上闭目养神的了听闻窗外飘来一阵由远至近的引擎轰鸣,迷迷糊糊地正想着是哪儿来的暴走族骑大马力机车上街扰民,接下来一声中气十足的男声越过楼板钻入耳道和鼓膜一同震动回响:“了,你怎么了?”

啊,原来那辆该死的车还是自己买的。他勉强支起身子,明神色焦急的面目闯入视野范围中印在视网膜上:“你电话一直没人接……”紧接着灼热手掌急迫地贴上了他的额头:“你生病了?”

你的手明明比我额头还烫。了转转眼珠看眼床头的手机,才发现屏幕上有一串未接来电的标识:“嗯,吃了点药,犯困。”

“那就好……”明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一些。

了拿起手机翻了翻,有一个电话是实验室那边打来的,而剩下的全是眼前这位的杰作,其中还夹杂了几封问候的邮件,他哭笑不得地把手机屏幕贴上明的脸:“我就睡了一天而已,你至于吗?刚买的智能手机就用得这么溜了?”

“我这不是担心你嘛,想到你在这边人生地不熟的……”自觉过于紧张的高中生开始有点不好意思,而和他同岁的大学教授并不打算放过他。望着朋友的脸,了莫名觉得胸口堵了一口气,他无从得知具体的原因,但却确信这一定是源自眼前这人。他气闷地敲他的脑袋:“所以究竟怪谁啊?要不是你把我扔水里,我也不会……”

认识到自己是起源的明慌张地道起歉来,嘴角下垂眉头紧皱,一副快要哭出来的神色,了也便无法再怪罪于他,他清了两声嗓子:“作为赔偿,你给我拿杯水再把电脑提过来吧。”

了平时习惯在只有自己一人的时候工作,独自的时间使人清醒冷静,但这个习惯现在终于破功。明小心翼翼地坐在他的旁边,及时地在他口渴时倒水,咳嗽时拍背,像个无微不至照顾着小孩的保姆。了并不讨厌这样,只是被他的举动弄得有点想笑,他告诉他完全可以去做自己的事,可明不听,并理直气壮地回答说他是在补偿。

“所以,你是真不明白我为什么要留在这里?”

他摇摇头,电脑屏幕上闪烁着悦动的字符,光标迅速后移:“你做的这些我自己也都会做,实在不行,叫珍妮也可以。”

明就微笑着轻轻叹气,好脾气又包容的模样,正如同幼年时期他拉住他握紧美工刀的手的那一刻:

“了,我……”

 
爱是不存在的。奖赏系统的激活,多巴胺的分泌,成瘾机制的作用,欢喜欣快的体验不过是大脑活动下的反应,人总是容易受到生理的制约,所谓的爱只是一场毫无意义的危险幻觉,像海面上无法抵达的灯塔,沙漠中海市蜃楼的绿洲,抑或是此时群星璀璨的苍穹。

飞鸟了无法理解不动明口中的“爱”。他面无表情地盯着面前泛着蓝光的电脑,十指翻飞敲下几行字,再抬起头向发小陈述了被称为“爱”的情感的定义。

而对方无奈地摇头笑:“我在告白诶,你倒好……”半人半魔的友人有一颗与外表截然不同的纤细的心,他有些受伤地小声抱怨着,伸手在他头顶发泄般揉了揉,“你从以前开始就是破坏气氛的一把好手。”

“不过也没关系,”落在发顶的手动作轻柔,在弄乱他的头发后又小心地捋顺了翘起的发丝,友人眯成月牙弧度的眼里笑意过于明显:“以后总会知道的。”

他没有问他眼中的光是什么,那和他以前见过的所有都不太一样,但似乎又熟悉无比。下大雨的阴雨天,流着泪的爱哭鬼埋葬了重伤不愈的猫咪,弱小的身躯在风中无望地颤抖,肩头因哭泣过度也微小地抽动。他朝他递去了雨伞,问出萦绕心头的疑惑,可明却失控地摇着头用拖长的哭腔道,你也哭了吧?

他看着那张雨水和泪水混成一片的脸,隐隐知道他是拼命想给他传递什么,可他就像缺失了相关功能的机械,无法对此进行相应的解读。童年时期明年幼柔软的脸庞渐渐和眼前这张线条分明的面孔重合,明拉着他的手紧贴在胸口,他感到胸腔里的心脏正有力地收缩律动,活力而温暖,砰砰砰,快接住啊,那颗鲜红的心对他说,这里漫溢出来的是什么?

“我现在……似乎懂了。”了轻声说。没有人回答他,四周只有风声回响,太安静,安静到不详。

他没由来地开始恐慌,周遭的空气也粘稠沉重起来,呼吸不畅到窒息,像有一只巨大的手扼住了咽喉。他按住自己的心口,那里仿佛被开了一个孔,有什么在不受控制争相恐后向外涌出,他若不及时堵住,便会像泄气的气球漏掉腹腔里所有的气体,最终只剩轻飘又干瘪的空壳。可他的努力都是徒劳,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从心脏的沙眼里流出,从皮囊的毛孔里渗出,滴滴答答地从指缝中滴落出来,落到身边永远不会再呼吸的人的脸上。

分明是永夜四周却亮如白昼,可那是带着威严肃杀的冷光,没有一丝温度的光源,了第一次有了无法言喻的紧迫感。在堕天使漫长的生命中,万年时光也不过是他一场睡梦的长短,这时他却感到了时间的急迫。孩提时期的明朝他伸出手,手心向上五指微微弯曲,是等待他握住的手势,他也向他伸手去,快握住啊,他听见依旧是孩童的自己的声音在耳畔催促着。他俯身在恋人耳边,迫切地想要倾吐方才知晓的一切:

“明,我——”

但天罚还是落了下来。

不动明从小就意图传递给他的东西,他却直至他死后才明白。

  
END.

说个题外话……虽然开玩笑说了是本作的第一基佬,但我明明觉得小时候一本正经说月球上没有兔子和小孔成像原理的了就像个不解风情的理工科小直男……_(:3」∠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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